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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Part5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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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舒雯抱著‘小流士’一動不動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,天已經逐漸暗了下來,可外面卻仍異常的安靜,她擡頭看了看掛在墻上的大鐘,已經快七點了,他也應該快來了。

自從那天以後,程家駿便搬了出去,這幾天她打了無數次電話,終於在今天上午得到了回應“今天晚些我會回去,順便我們把離婚協議書給簽了吧。”

她突然很想笑,自己默默在這個男人身邊這麽多年,賠上了所有的青春和夢想,卻只換回了這不到一年的婚姻。

這幾天她不是沒有想過,家駿當初說出的那句話可能只是一時沖動,而並不是真的想要與自己離婚,可當親眼她面對那份離婚協議書的時候,她才知道,這一次程家駿不打算給自己留有任何逃避的餘地。

白舒雯端詳著那張離婚協議書,程家駿的大名早已靜靜地躺在那裏,她突然很想笑,原來她多年的努力竟然要在下一個瞬間回到原點。

“家駿,難道就算沒有了裴安凡,你還是毅然決定要和我分開嗎?”

她似乎是絕望了,一臉茫然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,剛剛她的那一聲‘家駿’,聽起來是是那麽的親切,感覺卻又是那麽的無助。

程家駿撇過頭去,不忍心再去看她,這麽多年的相處,白舒雯在他心中早已不再是簡單的朋友或是愛人那麽簡單,在他內心深處,她早已是自己的親人,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。

他的心此刻也很痛,但卻只能這麽做,因為他知道,對方想要的是自己永遠無法給給予的,而自己一時的不忍,只會永遠的讓雙方痛苦下去。

當年因為自己的出現,不知不覺中擾亂了白舒雯前半生的幸福,她一直把自己當做了生命中的全部,而自己也一直都把照顧她當做了一種責任。所以他們之間欠缺的只是離開的勇氣,只有讓她從自己身邊離開,才能慢慢地忘記,重新開始新的生活。

“你忘了嗎,你曾經說過,只要我不放手,你就不會離開。”她幾乎是用盡所有的力氣和勇氣,擡起頭說出這句話的。

程家駿無法面對此刻她眼中的悲傷,他狠狠的轉身“我曾經以為只要努力,兩個人便可以幸福,可是我錯了,不論我們再怎麽努力都始終無法滿足對方,所以就讓我們彼此放過對方吧。”

半響的寂靜,卻像一個世紀那般的漫長,從剛剛程家駿放開手轉身的瞬間,白舒雯便已經體力不支跌倒在地。

‘所以,就讓我們彼此放過對方吧。’程家駿最後的這句話一直不斷地在白舒雯耳邊回蕩,她突然覺得很可笑,自己一直以來是那麽的愛他,更是遠遠地超過愛自己,到頭來他竟說讓自己放過他。

她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,盡管那樣的笑容很是落魄,很是淒涼。

讓我放過你,那你又何時放過我。

她依附著墻壁,好不容易才站起身來,步履緩慢的往門外移動著。

“除了我提出的那些補償外,你還需要什麽,我都可以滿足你。”

看到程家駿心意已決,她冷笑道“你現在不能和我離婚,因為我懷孕了。”

“我懷了你的孩子,即使這樣你還要和我離婚嗎?”

程家駿止住腳步,先是表情一驚,然後又漸漸地變得淡漠起來。

“家駿,我現在已經有了屬於我們自己的孩子,我相信只要我們一起努力,一切都會好的,自從你送我郁金香的時候起,我就知道其實在你內心深處還是有我的,或許只是你不曾發……”

“那束花是我送給別人的,對方沒收便把它退了回來。”

短短的一句話,瞬間吞噬了白舒雯所有的聲音,她不可思議的看著程家駿的眼睛,從他的眼神中她知道,剛剛那句話是真的,自己一直滿心歡喜捧在懷裏的東西,原來只不過是一件別人不要的垃圾。

“那個‘別人’是裴安凡嗎?”

程家駿沒有回答,只是淡漠的說了句“如果你懷孕的話,贍養費我可以加倍。”

白舒雯不再出聲,默默地別過頭去,右手靜靜地蓋在自己的小腹上,她連最後的籌碼都用上了,可對方竟然依舊這般無情。

原來不止是自己,就連屬於他們之間的孩子,都不能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,他的心終究比鐵石還要硬。

白舒雯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愛上一個內心如此冷漠的人,她幾乎用盡全力去溫暖對方那顆冰冷的心,可到頭來才發現,原來自己從未走近過他內心半步。

“你走吧,我並沒有懷孕,剛剛是騙你的。”

程家駿靜靜地看著她的眼睛,堅定地聲音讓她的心一陣生疼“我知道。”

“你知道?”白舒雯苦笑著擡起頭,狠狠地打了眼前這個男人一耳光“原來在你心目中我竟是這麽一個口是心非的人,原來你從沒有相信過我。”

程家駿已經離開了,他帶走了這裏原屬於他的所有私人物品,徹底的消失在了這所房子裏。

這次白舒雯不再壓抑自己而是放縱的失聲痛哭,這是自己最後一次為那個男人流淚,她在用淚水祭奠那段自己用一生最珍貴的十年經營的已死去的愛情。

上午裴安凡本來在予興有個臨時會議要參加,她因為不想在看到那個人,便隨意的找個理由推掉了,不料會議剛結束,程家駿便出現在她面前。

“會議為什麽不參加?”

“我已經向上面申請了,以後這個案子會交給其他人負責。”

“你就這麽不想看到我?”

裴安凡輕笑道“你覺得呢?難道當你面對我時,就真的不會想起我死去的父親嗎?”

她緊緊地盯著眼前這個男人的眼睛,果然他在聽到那句話之後,眼中立刻湧現出震驚和恐慌。

而在下一秒,程家駿便從對方觀察自己的眼神中明白過來,剛剛她竟然只是在試探自己。

“我父親的死竟真的跟你有關。”

程家駿避開她的眼神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?”

“你說謊,你為什麽不敢看我,我要你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,我父親的死真的與你無關嗎?”

他定定的與裴安凡對視“這些話你到底是從哪裏聽來的,但這些都不是事實。”他慢慢的靠近,瞳孔收縮一字一句道“那你呢,我不相信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,證明給我看。”

裴安凡憤怒的看著他,目光毫不避讓,突然她點起腳尖吻向他的唇,又在感覺到對方回應的瞬間,突然將他推向一邊。

程家駿有些驚愕看著她,果然在她的眼神中除了淡漠便再也無法找到任何多餘的情緒。

他不願相信這個女人真的這麽無情,可對方的眼神似乎又證明了一切,程家駿看了一眼正前方,冷著臉俯下身在她耳邊輕輕地開口“我相信你,但就是不知道你身後的那個人是不是也和我一樣相信。”

說完程家駿看似暧昧的在她耳邊輕輕一吻,然後轉身離去,裴安凡察覺到身後那道目光的炙熱,一回頭就看到站在轉角處的林毅。

他此刻一動不動夫人站在那裏,凝眸定定的看著自己,那瞬間眼眸中閃過震驚、傷痛、絕望……那種冰冷的目光讓裴安凡感到陌生,她想開口解釋,可想了半天感覺,卻感覺任何解釋在此時都顯得那麽的蒼白。

“這麽精彩的表演錯過了還真是可惜。”一旁的沈容筠臉上露出她那一如既往的高貴笑容,“兒子,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愛情?這下你該死心了吧。”

她嘴角擒笑,滿眼蔑視的看向裴安凡,而裴安凡並不在乎沈容筠的嘲弄,此刻她在乎的只有嚴林毅的感受。

裴安凡擡起頭,目光一直追隨者對方的眼睛,努力地在那裏尋找著最後的一絲信任。

嚴林毅把她的沈默理解成了無話可說,眼神漸漸地暗淡下來,他緊緊地握住雙拳,將目光移向別處。

半響沈默之後,他一字一句的說道“裴安凡,從這一刻起,你自由了。”

裴安凡慌亂的伸手拉住對方的手臂“林毅,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,你要相信我,你會相信我的,對嗎?”

“你不需要和我解釋,也無需自責。”他靜靜地看著裴安凡,仿佛想要看穿她,可不久他便再次選擇放棄,在她面前,自己永遠都在不斷小心翼翼的試探和揣測。

“在這件事上,沒有誰對不起誰,所有人都是自願的。”他的聲音沒有一絲怒氣,平淡的讓人感覺到恐怖。

他想要用力的拂去被裴安凡緊握住的手,卻發現她竟然絲毫不肯松懈。

“其實你不用這麽辛苦的,我說過,只要你開口,我會放手的。”林毅費力的扯出一抹苦笑。

第二天,各大八卦版面頭條爆炸性新聞,林氏集團少爺再度宣布婚期,新娘另有其人。

“這是喜帖,歡迎你參加我的婚禮。”看著裴安凡沈默的接過來,一言不發的樣子,林毅忍不住苦笑“怎麽不高興?看到我和別人結婚你會在意嗎,如果你現在告訴我說,你不想讓我娶其他女人的話,我還是很會認真考慮的。”

她擡起頭,將他眼中的玩味盡收眼底,聲音如湖水般平靜“我只是覺得艾達小姐她並不適合你。”

她的話剛說完,林毅的臉色便冷了下來“是嗎,真是難為你這麽為我著想。”

“你是專門過來給我送喜帖的?”裴安凡似乎沒有聽到對方的諷刺,臉上依舊如常。

“如果我說是,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幼稚、很無趣,因為不管不管我娶誰,你都根本不會在乎。”看著林毅遠去的背影,裴安凡知道他這是在折磨自己,同時也是在懲罰她。

“我說我在乎你會相信嗎?會退婚嗎?”

林毅看著她慘淡一笑,或許我們真的不適合。

白偉成來電話的時候,白舒雯正在翻看著自己丈夫和裴安凡的那份報道。

裴安凡到咖啡廳的時候,白舒雯已經等了有一會了,看到對方從門口過來,她也沒起身,只是笑了一下算是打過招呼了“坐,喝點什麽?”

“水就可以了,謝謝。”裴安凡客氣的向一旁的服務生點著頭。“不好意思,上午開會拖了點時間,來晚了些,等很久了嗎?”由於以前‘表妹’的關系,她總是習慣這麽叫她,可如今身份是變了,可習慣卻沒能改過來。

“沒有,我也剛到不久。”她拿起一旁的勺子輕輕地攪拌,無意間瓷器的發出清脆悅耳的碰撞聲。

“你說有要事找我?如果是關於程家駿的,那我想你誤會了,那天我是碰巧遇到他,至於報道上的內容並不屬實。”

聽到裴安凡的話,她眼中明顯浮出一絲疑惑,但很快就消逝的無影無蹤。

“我已經不是程夫人了。”她將額前散落的頭發重新至於耳後,臉上的笑容有些慘淡,聲音卻異常的平靜“我們已經離婚了,就在不久之前。”

她的話一時間讓裴安凡無言以對,只是安靜地看著她。“離開你,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損失。”

“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,我並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憐,今天來我只是想告訴你,有關你父親去世的真相。”

裴安凡聽到是關於自己父親的事,不由得變得異常的緊張,眼神裏更是充滿疑惑“我父親的死是不是與程家駿有關。”

看著裴安凡眼中的肯定,白舒雯淡然的開口“看來你已經開始有所察覺了,不過正確來說,他並沒有對你父親動手,只是選擇了見死不救而已。”

當年,程家駿因為你的關系順利的進了予興,短短不到半年的時間,他便暗地裏在公司裏面培養出來屬於自己的勢力,當你父親發現他別有用心那時,屬於你們兩個人的婚禮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。

“所以,我父親開始用金錢權利滿足他,但後來為什麽有突然改變了註意?”

“當時你父親還不知道他的身世,只是以為他是一個急於求成的年輕人,所以才會給他留有餘地,可是到後來你父親卻在無意中發現了我的存在,所以他才會突然變得那麽怒不可揭,他決定通過董事會收回程家駿的權利,可是卻始終晚了一步。”

她頓了頓,悠然的抿了一小口咖啡,仔細的觀察著裴安凡臉上的表情“還記得那晚,你父親氣急敗壞的去找他,程家駿竟然主動向他說明身份,告訴他公司所有的一切本就屬於自己,而你只不過是他用來報覆的工具罷了,不料你父親聽完後就暈倒在地,而他就站在旁邊一動不動的看著你父親,直到對方奄奄一息為止。”

裴安凡的兩只手在不知不覺中緊緊地握在一起,白舒雯則坐在一旁安靜的欣賞著自己的傑作。

“為什麽告訴我這些?”白舒雯苦笑道“還能為什麽?恨!你知道嗎?我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學習舞蹈,母親她很嚴厲,每一個動作都必須要求達到最好,所以小時候每天練習就是我的噩夢,可是就當我發現自己真的漸漸愛上了跳舞的時候,我卻永遠失去了跳舞的資格。”

“我為了救他受傷,而他為了補償便帶我逃離了那個讓我早已厭煩的家,從那時起他便允許我呆在他身邊,但他不愛我,關於這一點我一直都很明白,可他也說過會娶我的,所以這對我來說便已經足夠了。”

說到這的時候,白舒雯的眼神不自覺的暗淡下來“可我等了三年,就在結婚前夕他卻又後悔了,我故意在與他拉扯時摔下樓,如果說上次是因為愧疚讓他決定帶我走,那這次我就讓他徹底愧疚一輩子,我犧牲了自己的第一個孩子來換取了這段可笑的婚姻。”

“之所以告訴你這些,因為我恨的那個男人,他卻愛你。所以我也想讓他感受一下,被自己愛的人永遠的恨著,到底是種什麽滋味,我要他這輩子都別想如常所願。”

白舒雯說完這些就先行離開了,反正她的目的已經達到,自己也就沒有必要再留在這裏,盡管她不想承認、盡管她故作堅強,可在外人看來,她就是一個可憐蟲。

裴安凡靠在椅子上腦子混沌一片,這幾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,幾乎不曾給她留有絲毫喘息的空隙,這一切的一切早已不在她所能承受的範圍之內,可現在自己身邊卻找不到一個可以讓她依靠的人。

而她的林毅已經不在了,他終於不再等了,而自己終究沒能成為他的新娘………

晚上的世界失去了白天絢麗的色彩,寂靜代替的喧鬧,一個人在擡頭看那漫天繁星時,才發現沒有月亮的天空,是那麽的不勻稱。

孟東城突然神色慌張的過來找她,看到她那蒼白的臉色後,臉上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。

裴安凡不有失笑“說吧,有什麽壞消息在現在告訴我再適合不過了,我已經麻痹的沒有感覺了。”

他猶豫了一下,最終緩緩地開口“沈菲出事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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